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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,什麽情形來著?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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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不好,被皇上點名查此事。

官銀是在淮山一帶被人劫走的,運送官銀的人全被滅口,劫匪銷聲匿跡,但走過必留下痕跡,官銀重且多,劫匪不敢進城,不然會被守城的士兵發現,一大批銀子,不進城,劫來做什麽?

皇上懷疑官匪勾結,讓謝正從戶部尚書開始查,在朝為官,或多或少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,謝正均說戶部尚書沒多大的問題,有問題的是戶部賬冊,這幾年風調雨順,百姓安居樂業,但戶部賬冊顯示來看,國庫竟然有空虛的跡象。

國庫空虛會引起多少事兒謝池墨再明白不過,首當其沖的就是各邊關將士,兩軍交戰糧草先行,國庫不豐盈,哪兒有糧草支援打仗。

不管為了皇上還是為了他自己,官銀被劫之事他都要查清楚。

被霧寧打斷思緒,謝池墨瞅了眼外邊漆黑的天色,無月無風,院子裏靜悄悄的,他眸色微暗,“睡了,今日你興奮,再走兩日你就沒精神了。”

霧寧只得乖乖躺下,閉上眼,翻來覆去調整姿勢。

謝池墨收了地圖,闊步走向窗戶邊,掩嘴小聲咳嗽了聲,院子裏的樹晃了晃,劉詢輕巧的從樹上跳下,悄無聲息到了窗外,低聲道,“世子爺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?”

寺廟清幽靜謐無可厚非,但太安靜了,連蟲鳴的聲響都沒有,饒是國公府常有丫鬟小廝趕鳥捉蟲,夜裏都沒如此安靜。

他躬身等候差遣,只聽謝池墨淡聲道,“警醒些,我可不想死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。”

“......”劉詢很想反駁,鳥兒都歸巢睡覺了,怎麽可能拉屎。

但今晚情形不對,他咽下了口中誹謗,低低道,“是。”

謝池墨滅了燈翻身上床,黑暗中,一雙手攀附上來,停在他腰上,謝池墨揮揮頭,屏退腦中旖旎的想法,院子裏一堆老光棍,他沒有讓人聽墻角的興趣,聲音僵硬道,“睡了。”

霧寧哦了聲,歪頭枕著他胸膛,慢慢闔上了眼。

這次,很快霧寧就睡著了,聽著她的呼吸漸漸輕緩,他伸手探入她衣衫,摸上兩處渾圓,原本想解解饞,到最後渾身跟火燒似的,逼不得已,只有弄醒她。

“霧寧,醒醒...... 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二更來了,有點晚,停電鬧心~

小池子在女主的帶領下向老司機邁近~

愛我,就在評論裏說~

☆、016 偷雞不成

她睡得熟,謝池墨不敢大聲了驚動外邊的人,唇滑至她耳朵舔了舔,朝裏邊吹氣,她記得,每回霧寧舔他的耳垂,濕熱的氣息襲來,他不自主的為之顫抖,像悶了一夏的雷雨,迫不及待的要撕裂天晴的裂縫,灑落一地的暢快。

他擔心霧寧出聲,以唇封住她口舌,誰知道,霧寧只是嚶嚀了聲,然後摟著他脖子,回應他的親吻。

和他的吻不同,霧寧的吻帶著繾綣柔意,唇帶著火燃了他一身。

他氣息漸漸不穩,先敗下陣來,拉開霧寧,呼吸加重,低喘道,“霧寧,醒醒。”

“相公。”霧寧低低呢喃,唇再次落下,搭在他脖頸間的手不知何時滑進他衣衫,揉著他胸前的紅梅,謝池墨眸色一沈,搭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力道。

霧寧的手如蛇在他身上游走,引來陣陣戰栗,那種感覺,比第一晚,她用手還銷魂。

他按住她,埋在她脖頸間大口大口吸氣,隨後,迫不及待沖了進去,濕潤的緊.致湧來,他不由自主怒吼出聲。

忽然,她環住自己,雙腿慢慢擡高,從他的腰肢,略過他肩頭,交融的感覺更強烈,猛的下,身子如決堤的洪水,泛濫開來,勢不可擋。

她總能猝不及防的讓他繳械投降,可他甘之如飴。

黑暗中,一雙氤氳著水霧的眸子緩緩睜開,望著汗流浹背的男子,眼神空洞了一瞬,隨即伸出手,用力的抱著他,淚隨之滑落,“相公......”

“睡吧。”謝池墨簡單擦掉二人身上的汙穢,摟著她入眠,陰陽調和,身心舒暢,軍營裏那群色鬼的話,不無道理。

霧寧點了點頭,雙手攀著他身子,蹭了蹭他厚實的胸膛,滿足的閉上了眼。

翌日清晨,陽光傾瀉一地,院子罩在層朦朧的光暈中,謝池墨穿戴好衣衫,站在院子裏的大樹下和劉詢說話。

“昨晚奴才打探過了,寺廟清靜,沒有異常,但內裏委實怪異。”劉詢收起臉上的玩心,目光漸凝,“旁邊院子裏住的是周圍村落的百姓,穿著樸實,說話也是本地的口音,難不成佛祖重地,蟲鳥也要退避三舍?”

話完,見謝池墨諷刺的瞥他一眼,劉詢頓了頓,立即拋開了這種念頭,他們常年在軍營,打過不少仗,兩軍交戰,蛛絲馬跡都是線索,如此寂靜的環境,擱在戰場上,要麽是對方設有埋伏驚動周圍的鳥,要麽用毒,蟲鳥盡亡。

但此處是寺廟,乃佛門重地,平白無故怎會有如此異樣?

“套馬,準備離開。”謝池墨眸色暗了暗,若對方是沖著他來的,昨晚就該有所行動,但是對方一宿沒有行動,便不是沖著他來的,既然如此,沒必要多管閑事。

劉詢俯首稱是,轉身走了。

春香服侍霧寧洗漱,想到方才霧寧沐浴時身上的紅痕,臉紅心跳不已,謝池墨壯碩,體力好,每回必鬧出動作,她們當丫鬟的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,昨晚卻靜悄悄的,想來是二人刻意壓抑的緣故,她紅著臉,不知目光該往哪兒放。

霧寧嫁進國公府後,身上常常帶著歡愛後的痕跡,謝池墨在床上纏人的功夫可想而知。

離開寺廟前,春香找主持添香油錢,出門在外,錢財不可外露,她出手算不得闊綽,回來時,霧寧已坐上了馬車,春香遲疑的望著謝池墨,她坐馬車還是騎馬,端要看謝池墨的意思,天色剛亮,空氣涼爽,騎馬賞景,勉強算份美差。

而且,以春香來看,謝池墨不可能和霧寧在馬車窩一日,趁著天不熱的時候她先騎馬,過兩個時辰,太陽毒辣,便不怕中暑了。

她沈默的時候,謝池墨單腳踩著馬鞍,翻身上馬,春香嘴角微抽,有些哀怨的爬上了馬車,以這個情形,待會熱的時候,謝池墨定會讓她騎馬,不由自主,她摸了摸自己臉,再曬幾日,回去她娘估計都認不出她了。

念及此,她耷拉著耳朵,精神懨懨的模樣。

霧寧以為她哪兒不舒服,詢問道,“春香,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?”

清晨風大,霧寧怕冷著,拉上了車簾,側目擔憂的望著春香。

春香哀嘆的搖了搖頭,謝池墨從小不懂憐香惜玉,根本指望不上他,見霧寧皺著眉頭,她心思一動,撩起一小角簾子往窗外看了看,瞥到黑色祥雲紋的軍靴時,她立即松開了手,湊到霧寧耳朵邊,耳語了兩句。

霧寧起先是好奇,聽了春香的話後,目光游移不定的盯著她的臉,昨日傍晚春香騎馬走了一路,臉上除了有幾分疲憊,沒多大變化,不過女子愛美,膚白能掩瑜,春香擔心曬黑乃情理之中,感同身受,她點了點頭。

得到霧寧點頭,春香松了口氣。

她畢竟是女子,比不得男子精神,女為悅己者容,她可不想曬黑回去。

故而,日頭升高,他們停在一處酒肆前簡單吃了午膳重新上路,行了不到半刻,車窗外晃過謝池墨的身影,對上謝池墨的眼神,春香心神一凜,求助的看向霧寧,霧寧眨眨眼,回望回去,春香再看,霧寧再眨眼。

“春香,我們換個位子。”謝池墨不知主仆二人有什麽齟齬,淡淡開口道。

春香低眉順目的應了聲,坐在墊子上無動於衷,微擡著眉,等霧寧的意思。

聽謝池墨開口,霧寧恍然大悟,眼神一轉,落在謝池墨身上,軟軟道,“春香說日頭曬,她會曬黑的,想和我待在馬車裏。”

春香沒料到霧寧一開口就把自己賣了,虧她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,生怕霧寧不肯答應,原來,她一番功夫都白費了。

春香不敢擡頭看謝池墨的眼神,想也知道他會說什麽,果不其然,謝池墨眉目上挑,語氣帶著濃濃揶揄,“她想待在馬車裏?成,那她當主子得了......”

“世子爺,奴婢錯了。”春香心頭不安,任由謝池墨往下說,她可就犯大逆不道的罪名了,掀開車簾,待謝池墨跳上馬車,她動作迅速的翻身上馬,頂著火辣辣的太陽,心頭叫苦不疊。

霧寧不知自己哪兒做錯了,頭伸出窗外,朝春香揮手,“春香,太陽毒,你會曬黑的,快上來。”

春香嘴角抽搐,餘光若有似無的掃過霧寧身側似笑非笑的謝池墨,挺直脊背道,“世子夫人不必擔心,奴婢不怕。”

黑衣男子行在春香身側,雙手拱拳道,“春香不愧是國公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鬟,我劉彥敬你巾幗不讓須眉......”

“黑衣,你什麽時候有名字了,別想哄騙小姑娘,春香待在國公夫人身邊多年,哪會不知你的底細。”劉詢轉身,朝身後的黑衣男子咧嘴大笑。

劉彥一頓,只聽劉詢又道,“劉彥這名字不好記,黑衣好記多了,整個邊溪城,誰不知世子爺身邊跟著的黑衣男?”劉詢聲音溫潤,眼神夾著絲玩味落到春香臉上,“春香力大無窮,和男子不相上下,得罪了他,小心她打得你屁股尿流。”

黑衣男子看春香的目光漸漸變了味兒,沈著道,“原來,春香除了皮囊,其實是條漢子,好,好......”

“......”有的選,誰不想做養尊處優,嬌滴滴的大丫鬟,誰願意風餐露宿,日曬雨淋?她只想貌美如花,只想貌美如花......

窗外聲音嘹亮,霧寧心裏疑惑,早上春香可不是這麽說的,她說一白遮千醜,一黑毀所有,一頓飯的時間,她就改變想法了?

這時候,一雙修長的手繞到她身側,拉起了簾子,輕松道,“太陽曬,拉上簾子,別曬黑了。”

春香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,他們家世子不是不懂憐香惜玉,而她不是他憐香惜玉的對象而已,空氣燥熱,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,很快,擦汗的巾子也濕透了,她側目看向身側的黑衣男子,問道,“黑衣大哥,還有多久能到邊溪?”

這下,換劉彥嘴角抽搐了,以現在的行程來看,估計得要兩個多月的時間,他揮著馬鞭,如實道,“還要兩個多月吧。”

兩個多月,那會秋天都過了,難道餘下的炎熱的日子裏,她都要在馬背上度過?

春香琢磨著這件事,愈發愁眉不展了。

到了閩州境內,馬車行駛的速度快了起來,官銀被劫之事沒有進展,謝池墨讓劉彥去淮山一帶問問當地的百姓,呈上來的卷宗乃衙門之手,趨利避害,自然而然遮掩了內裏一些事,老百姓淳樸,能打聽到更多的事兒。

一行人少了黑衣身影,乍眼瞧去有些不習慣,劉詢甚至開玩笑道,“沒了黑衣男,煞氣都沒了,外人瞧見了,還以為我們游山玩水的呢。”

對這個說法,其他人表示附和,只有春香默然,連續幾天趕路,她有些吃不消了,頭暈不說,肚子翻江倒海的難受,她照鏡子,感覺一天比一天黑,再這麽下去,大家估計都以為她是男子了呢。

見春香這樣,霧寧心裏不太好受,女子哪比得上男子,春香原本能在國公府輕松自得,秦嵐雲讓她來伺候自己,奔波勞碌不說,身形日益瘦弱,念及此,她拉上簾子,和謝池墨商道,“馬車寬敞,能容納下春香,讓她隨我們一起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晚上再來~一更~

☆、017 事情蹊蹺

謝池墨靠在車壁上假寐,霧寧歪在他懷裏,他不知女子在自己丈夫面前是不是都愛膩歪撒嬌,和霧寧待在一處,她不是要自己抱就是抱自己,她說夫妻本該如此。

秦嵐雲出身將門,處事灑脫爽利,和大家閨秀笑不露齒大不相同,謝正均為人有幾分陰郁,不怎麽開口,但凡開口,總有些喋喋不休的趨勢,二人相處,秦嵐雲強勢,謝正均悶不吭聲,各處各的,別說撒嬌了,要秦嵐雲軟著聲說話都不太可能,更別論像霧寧這般了。

他睫毛壓眼,眼中情緒不明,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霧寧頭上的玉釵,說道,“離邊溪距離還遠,她這點都受不了,到了邊溪豈不更慘?”

霧寧想了想還真是這樣,可春香這幾日身子不舒服,霧寧又道,“不如讓春香上來休息會兒,精神好些了再說?”

馬車外,春香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,她不是愛聽墻角的性子,可她發現,只要謝池墨和她換位子坐上馬車,侍衛們離馬車的位子就會近很多,起初她以為大家怕有刺客刺殺謝池墨的緣故,慢慢,她覺得不是這樣的。

大家靠近馬車,純屬想偷聽謝池墨和霧寧說了什麽,偶爾,裏邊響起霧寧嬌綿柔甜美的嗓音時,周圍的侍衛精神一振,眼睛格外有神,像在期待什麽似的,她也好奇,漸漸,就跟著大家一起了。

她想知道,大家反應奇怪的原因是什麽。

因此,當聽到霧寧為她說話的時候,春香心裏是激動的,豎著耳朵,認真聽謝池墨怎麽說。

“她這招是欲擒故縱,故意博你同情,以她的底子,再堅持三五個月不是問題。”謝池墨語氣平平,卻猶如一盆冷水澆下來,春香擡頭看著天際,苦不堪言,心想,天晴了這麽多日,怎麽就不下雨呢?

霧寧毫不懷疑謝池墨的話,嗯了聲,換了個姿勢,要謝池墨抱,“我想睡覺。”

“睡吧。”

馬車內沒了聲,春香心灰意冷,反觀周圍的侍衛,無不失望的和馬車拉開了距離。

出了閩州繼續南下,離開已久的黑衣男回來了,風塵仆仆,表情難掩激動,劉詢吹了聲口哨,意味深長道,“見你略有疲憊但紅光滿面,離開我的日子裏,你一定睡過女人。”

黑衣男面無表情,繞過劉詢徑直走向謝池墨所在的屋子,躬身行禮道,“世子爺,查到了。”

謝池墨和霧寧正在用膳,見劉彥站在門口,他擱下筷子,沈聲道,“進來吧。”

黑色衣衫拂過門框,劉彥單膝跪地,俯首道,“奴才到的是淮山腳下建州,城內百姓對官銀被劫之事果真議論紛紛,茶樓酒肆到處都在說,建州知府親自運送官銀在途中喪命,但其實,方知府家中老母重病,他托通州同知馬文才將官銀送往京城,出事那日,卻是方知府自己帶人出了城,其母得知兒子死訊,當晚去了。”

說到這,他頓了頓,運送官銀本乃知府之事,許多人對這件事不以為然,他起初也沒放在心上,誰知道,當地的百姓說方知府最為孝順,父親早亡,他是母親拉扯大的,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多年,方知府對其母言聽計從,其母病重,方知府沒理由放下老母獨自進京。

又有人說,這就是一個人的命,老天要他死,躲都躲不過。

“奴才查過方知府,他為官清廉,在建州名聲不錯,還有一件事,當日和運送官銀的官兵一起喪命的還有建州一鏢局的人,奴才隱隱覺得不對,到鏢局,發現鏢局關了門,輾轉打聽到一鏢師妻子,她說鏢局在出事前接到張大單子,說是運貨去京城,晚上她丈夫回來,喝了幾杯酒,甚是高興,說跑完這一趟鏢,往後鏢局在建州就是數一數二的鏢局了,建州鏢局多,那個鏢局,擠不進前二十。”劉彥說完,抿了抿唇。

事情透著詭異,方知府臨時改了主意,一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,至於鏢局,他拿著鏢師的畫像到處打聽過了,說他們出城時沒有擡箱子,身上甚至連包袱都沒有,他又繞回去找鏢師的妻子,她說他丈夫出門時只帶了平日用慣了的長劍,未有其他。

建州離京城的距離可不遠,身上不帶行李,沒有托鏢的貨物,一群鏢師出城做什麽?

官銀被劫的地方離建州不遠,他懷疑官銀是那批鏢師劫走的,事後和人分贓不均被殺滅口了,如此的話,鏢師妻子的話就說得通了。

“奴才問了在鏢師做雜工的人,他們說托鏢的是個穿錦服的中年男子,深更半夜來的,嘴角有黑痣,極為顯眼。”

這樣一來,憑著明顯的特征,抓到幕後之人就容易多了,至少,能讓謝正均在皇上跟前有個交代。

謝池墨沈默不言,聽完,又問道,“建州同知大人背後的人是誰?”

劉彥眉頭微蹙,他以為謝池墨和他想到一處去了,接下來就是逮捕真兇了,沒料謝池墨問起馬文才,不過他做事細心,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,別說馬文才,新任的知府他都查了,沒有一絲可疑之處,他斂了斂神,將自己打聽來的事□□無巨細稟告了。

“下去吃點東西,待會我寫信送回京,剩下的事情,和我們無關了。”謝池墨繼續用膳,動作優雅,好像丁點不把劉彥的話放在心上似的,劉彥猜不準謝池墨心裏的想法,稱是後慢慢退下。

霧寧專心吃飯,眉色淡淡的,沒有一絲好奇,偶爾會給謝池墨夾菜,謝池墨嘗了兩口,頓了頓,問道,“你不想問點什麽?”

霧寧不解,見他碗裏堆了菜,奇怪道,“是不是菜不合口?”

“......”謝池墨默了一瞬,“還行吧。”

軍營的夥食比起這個更不如,這麽多年他已習慣了。他擡眸望著霧寧,和她相處的這些日子,他多少清楚霧寧的性子,方才的事情,她約莫壓根沒往心裏去,夫妻一體,謝池墨沒有刻意藏著捂著的意思,故而劉彥回稟事情的時候,他沒有避開霧寧,以為她會追問,沒料到她比他還沈得住氣。

飯後,謝池墨讓霧寧研磨,展開宣紙,寫下劉彥查出來的事兒,劉彥懷疑有人買通鏢師劫官銀,話裏行間多傾向於此事,他不以為然,名不見經傳的鏢局敢打官銀的主意,事後還能繼續在建州開門做生意,哪怕背後之人權高位重,鏢局的人也不敢貿然點頭答應。

此事有蹊蹺。

真相如何,交給刑部和謝正均,和他無關了。

信件送出去,半個月的光景,謝池墨收到了消息,來送信的謝正均身邊的侍衛,說事情棘手,謝正均讓謝池墨回京一趟。

“他解決不了找皇上,皇上解決不了找文武百官,關我什麽事兒?”

謝池墨生平最不愛多管閑事,各人自掃門前雪,他當日謝正均就是事情牽扯到邊關,如今有了眉目,他吃飽了撐的才管呢。

侍衛灰溜溜走了,來的路上他就猜到是這麽個情形,結果,和他預料的不差。

一行人白日趕路,到了邊溪城旁邊的常州境內,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,黑雲壓山,道路泥濘不堪,一行人衣衫濕透,匆匆駛向前邊的客棧。

和他們同時到達客棧的還有一行人,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三十出頭的男子,一身粗布麻衣,絡腮胡,劍眉入鬢,眼窩深陷,神色肅然陰冷,他站在石階上,正指揮著和他同樣裝扮的男子卸下馬車上的箱子,劉詢停下馬車,吆喝一聲道,“讓讓,讓讓。”

絡腮男擡眉瞅了眼馬車,雨水模糊了眼角,皺了下眉頭,揚手示意人將馬車牽到角落裏,劉詢道了聲謝,目光落在一馬車箱子上,箱子上了鎖後又拴了圈鐵鏈子,看陣勢,裏邊的東西該是極為珍貴,吸引劉詢側目的還有一行人的動作,下著大雨,一行人手腳麻利,像是練家子才有的功底。

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。

絡腮男註意到劉詢的目光,眉頭一擰,略有猙獰的瞪了過來,兇神惡煞,像要嚇退劉詢似的,劉詢擦了擦臉上的雨水,張嘴吹了聲哨子,頗有挑釁的意味,想他縱橫邊溪多年,還沒怕過誰,兇狠不是靠長相,而是憑手段,狐假虎威的人他看得多了,可不會懼絡腮男。

他吹哨子,絡腮男看了他一眼,隨即轉身,走到馬車邊,幫忙擡箱子,箱子有些重,兩人擡著有些笨重,見對方示弱,劉詢收回了目光,跳下馬車,將馬拴在樁子上,拿出準備的小凳子放好,接過馬車裏遞來的傘撐開,朗聲道,“主子,到了。”

謝池墨下了馬車,一手撩著簾子一手扶著霧寧,他半邊身子在外邊,雨很快淋濕了他的衣衫,他恍若不知,護著霧寧快速走向屋檐,旁邊一行人,他未看一眼。

因著下雨,客棧的生意不錯,上房住滿了人,劉詢要了三間中等房間,謝池墨霧寧一間,春香一間,他們一群人一間。

他們上樓梯的時候,方才的一行人跟著進來了,絡腮男走在前邊,眉目陰冷,“要間柴房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繼續發紅包,明天繼續三更或者兩更~

猜猜絡腮男運送的是啥?

避火圖哦,哈哈哈哈~

☆、018 妖冶艷貨

劉詢頗有幾分興致,又吹了聲哨子,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征服兇神惡煞之人,尤其那種狐假虎威之徒,一行人穿著樸素又住柴房,身上肯定沒錢,方才敢瞪他,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。

絡腮男充耳不聞,領著人匆匆走了。

他的哨聲未得到絲毫回應,不免覺得無趣,表面身強力壯不好惹,骨子裏卻如此軟綿,繡花枕頭一個,於是他轉過身,不再搭理他們。

小二給絡腮胡指了柴房的位子,態度甚是冷淡,不管什麽時候,有錢能使鬼推磨,做生意的人更是見錢眼開,不怪絡腮男他們得到如此對待。

劉詢身後的劉彥皺了皺眉,催促劉詢走快點,前邊霧寧和謝池墨都上去了,他兩堵在樓梯上像什麽樣子,“你腳底生瘡了是不是,擡腳都不會了?”

劉詢往上兩臺階,回眸掃了劉彥一眼,眼神落在他被雨水淋濕貼在額頭上的頭發身上,好整以暇道,“黑衣,真該把你發髻上的玉釵拔掉蓋住臉,知道為什麽嗎?”

狗嘴裏吐不出象牙,劉彥清楚他嘴裏沒好話,擡腳往上一步,擠掉劉詢走上前,冷冷道,“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”

二人皆是身形壯碩之人,劉彥差點將他從樓梯上擠下去,劉詢不樂意了,音量拔高,“討厭......因為這樣看到你我會以為天黑該睡覺了。”

劉彥暗嘆,果真和他想的一樣,他道,“討厭二字你如果說得抑揚頓挫,婉轉迂回些,我會以為你在向我撒嬌。”

丟下這句,他疾步向上,留下樓梯口捶胸頓足,呲牙欲裂的劉詢,“誰向你撒嬌,臭不要臉。”

霧寧被謝池墨保護得好,渾身上下幹幹爽爽,進了屋,霧寧打開包袱為謝池墨找衣衫,服侍謝池墨換衣衫,動作嫻熟,“天色黑沈,不知明天能否放晴,不放晴的話,我們豈不是要住幾日?”

中途因著她來小日子耽擱了兩日,霧寧過意不去,謝池墨去邊溪乃有事在身,劉詢沒有她的話,他們早就到邊溪了。

“離邊溪不遠了,越往南,土地越貧瘠,屋舍越稀疏,你多適應適應,以免到了邊溪水土不服。”謝池墨換了衣衫,坐在椅子上,霧寧拿著面巾,輕輕替他擦拭濕潤的頭發,謝池墨頭發烏黑濃密,發如其人,透著尊貴,擦拭了水漬,霧寧道,“你休息會兒,我去看看春香怎麽樣了。”

一路上,她看得出來,春香特別想和她一起坐馬車,但謝池墨的意思忤逆不過,春香騎了好些時日的馬,霧寧心裏愧疚。

謝池墨靠在椅子上假寐,叮囑道,“你去去就回,雷雨交加,雨勢迅猛,天冷了,吹了風恐會著涼。”

他和劉詢他們皆為男子,趕路是習以為常的事兒,沒有備草藥,霧寧生病,事情會更麻煩。

霧寧溫順的攏了攏衣領,脆聲道,“我知道的。”

謝池墨微睜開眼,狹長的目光打量著霧寧,鵝黃色襦裙裹身,身形曼妙,纖細的腰肢上方,兩處豐盈像要撐破衣衫似的,凸得恰到好處,他喉嚨一滾,啞聲道,“小日子幹凈了嗎?”

和霧寧成親後,他才知女人每個月都有小日子,那幾日不能行房,憋了幾天,他有些煩躁了,像有件事忘記似的,心頭壓著一團火。

霧寧笑著點了點頭,眉目精致如畫,“走了,今晚要來?”

謝池墨耳根發燙,心為之顫抖了下,在這種事情上面,霧寧素來比他放得開,本是隨意一問,結果換他不好意思了。

霧寧沒等到答案,眼神微微疑惑,沈默了會兒,追問道,“晚上不來嗎,我們都好久......”

“霧寧......”謝池墨掩嘴咳嗽了聲,掩飾住微紅的臉頰,京中大家閨秀矜持害羞,偶遇個男子都臉紅心跳,嬌羞不已,這種閨房之事,會明目張膽的掛在嘴邊嗎?

霧寧嗯了聲,但看謝池墨臉色不對勁,眼神愈發困惑了,黑曜石般的眼眸裏映著他如雕刻般的五官,眼神相撞,一個滿是認真,一個滿是赧然,謝池墨先別開了臉,聲音小了下去,“往後這種事,悄悄的說。”

光天化日的閑聊這種事,謝池墨覺得別扭,尤其,還是和霧寧。

他語聲落下,懷裏一重,胸膛壓著某處柔軟,他身形一頓,而就在遲疑的瞬間,耳邊傳來陣陣熱氣,他聽道一聲綿柔略微情動的聲音道,“那我們悄悄的,相公......”

“.......”謝池墨心頭一顫,手搭在她肩頭,蹙了蹙眉,極力想把她推開,軟香在懷,他動了動,終究沒將她推開,啞聲道,“你先起來。”

霧寧不明所以,直起身子,如扇的睫毛顫動了下,湊到他面前,“怎麽了?”

謝池墨語塞,靜默了會兒,壓下心底欲念,緩聲道,“你不是要去看春香嗎,去吧。”

霧寧盯著他看了會兒,隨即從他腿上下去,眸色清明,“那我現在就去了。”

語氣帶著幾分急切,謝池墨黑了臉,他不過隨意說說罷了。

回過神,霧寧已腳步輕快出了房門,謝池墨低頭瞅了眼自己褲襠,目光暗了兩分......

霧寧到了隔壁,擡手輕輕叩了叩門,屋裏的春香正換著衣衫,“誰啊。”

她騎馬,路上被淋成了落湯雞,發髻上的簪子也不知掉哪兒去了,換了衣服,她拿著棉巾擦拭頭發,一邊開門,見是霧寧,她眼裏閃過詫異,“夫人怎麽來了?”

春香長發披肩,臉色極為疲憊,霧寧拿過她手裏的棉巾,順勢為其擦拭,輕聲道,“你坐著,我來給你擦。”

春香哪敢,手一轉,避開了霧寧的手,棉巾滑落,她一個彎腰將其抓在了手裏,溫聲道,“夫人折煞奴婢了,這點事情不勞煩夫人,夫人怎麽過來了?”

一行人,只有霧寧渾身是幹的,春香往屋外瞧了瞧,走廊沒有其他人,和霧寧道,“世子爺也淋了雨,夫人進屋服侍世子爺才是。”

謝池墨從小就不太好相處,性子極為霸道,成親後表現得更是明顯,春香可不認為謝池墨樂意霧寧過來,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。

“不用,相公同意我來的,你臉色有些白,要不要找大夫瞧瞧。”霧寧走進門,又要接春香手裏的棉巾,被春香躲開了,霧寧無法,只得道,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?”

春香不太習慣,她是奴婢,哪能讓主子伺候,而且她看得出來,從謝池墨讓自己騎馬後,霧寧一直對自己存著愧疚,她心下嘆氣,霧寧做不得主,再愧疚都於事無補,如果霧寧能把愧疚的心思分一點給謝池墨,她日子會舒坦許多。

偏偏,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。

見霧寧眼神有些難過,春香善意的笑了笑,挺了挺胸脯,“奴婢自幼身強力壯,淋點雨算不得什麽,夫人別太擔憂,雨勢密集,哪兒也去不了,你回屋休息會兒,雨停了,奴婢領著您四處轉轉。”

雖然,最後陪同的人會落到謝池墨身上,春香不得不先穩住霧寧。

一聽這話,霧寧眉色飛揚起來,“好,那我先回去休息,你弄好了叫我。”

話完,迅速退出了屋子。

“......”春香瞠目,這轉變,也太大了點。

此時,門外傳來聲哨子,劉詢一身天藍色對襟直綴,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,上下瞄著她,意味深長道,“春香姑娘真是......巾幗不讓須眉......”

“......”春香懶得搭理他,啪的聲關上了門,很早的時候她就想糾正他們了,巾幗不讓須眉不是這麽個意思,肚子裏沒墨水不算丟臉,丟臉的是肚子裏沒墨水還到處拽文,這才丟臉。

屋門關上,劉詢討了無趣,訕訕看向停下來的霧寧,劉詢神思一動,給霧寧行禮道,“夫人,春香這丫鬟越來越沒規矩了,你可要和世子好好說說,別助長了妖風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霧寧不解的回眸。

門被拉開,瞬間飛來個青色茶杯,伴著春香的怒吼,“滾。”

她只想做一個安靜嫻熟的丫鬟,偏偏,有人不樂意,忍了一路,她真的夠了。

劉詢眼疾手快的接住,手腕一轉,將茶杯摔向門口的春香,春香接住,怒氣沖沖的又扔回來,二人你來我往,霧寧在邊上看得津津有味,眼神閃著熠熠星光,“春香,加油,扔左邊......扔右邊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她很生氣,她想打人,霧寧感受不到嗎?

他覺得很好玩,很有趣,但不是讓人當耍戲的猴子看,霧寧感受不到嗎?

二人對視一眼,當茶杯再次飛向春香時,春香閃身避開,茶杯飛向屋內,咚的聲,碎成裂片,春香揮起手裏的棉巾扇向劉詢,二人打了起來。

霧寧精神一振,背過身繼續走,到了門口,朝屋內閉目休息的謝池墨道,“相公,快來,春香和劉詢打起來了,你說誰會贏呢。”

聲音,怎麽聽,怎麽覺得夾雜著興奮。

身為主子,難道不是最怕下人一言不合窩裏鬥嗎?

他們的世子夫人,好耿直好幸災樂禍,好與眾不同。

二十幾個回合後,春香漸漸落了下乘,她畢竟是女子,體力比不得男子,招架得有些吃力,但要她收手受劉詢冷嘲熱諷她不會答應,咬著牙,拼力一搏。

走廊狹窄,二人施展不開,打著打著到了正廳,霧寧看謝池墨出來,挽著他的手追著二人走,謝池墨扶額,哭笑不得道,“春香打不贏。”

劉詢在他身邊多年,雖然身手在一群人中是最差的,但對付春香,綽綽有餘。

霧寧看得目不轉睛,想起什麽,反駁道,“才不呢,對付男子,有一招必殺技,劉詢要輸了。”

洋洋得意的劉詢聽了霧寧的話後心裏正納悶,但春香卻是眼神一亮,趁著劉詢攻她上身的時候,猛的擡腿,重重踢向劉詢下盤......

“哎喲......”伴著淒慘吼叫,春香完勝。

霧寧豎起大拇指,氣喘籲籲的春香回以一個笑,鄙夷的倪了眼劉詢,腳步輕快的走了。

“......”劉詢捂著褲襠,疼得額頭大汗不止,擡眸看向謝池墨,楚楚可憐道,“世子爺,您要為奴才報仇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第一更,晚上三更~

新年快樂,到時候一起發紅包~

☆、019 斷子絕孫

謝池墨扯了扯嘴角,笑意不明,“天作孽,猶可違;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

“......”劉詢大汗淋漓,癱軟在地,身子靠著後背的欄桿,面色因著疼痛有些扭曲,但無損他溫和的氣質,咬牙切齒道,“不是打狗要看主人嗎,春香......蛇蠍心腸,委實歹毒,您不能饒她。”

“我說小詢子,誰讓你整日得瑟賣弄口才,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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